咒術迴戰|夏五〈請給我疼痛的解藥〉
全員生存，沒有離反，兩人都是高專教師的世界線。
「算了！沒事，夏油老師可以幫我跟老師說慢慢休息嗎？老師好像很久沒休息了。」
夏油回想。「快一個月了吧，完全沒有休息。」
感覺到有東西在拉自己衣角。「？」
「痛。」
「眼睛？」
「你看到他的眼睛了吧？連續兩個月沒怎麼休息就這樣了，附帶眼睛痛跟頭痛，還不肯吃止痛藥，只想吃甜食。」
「……悟。」
「咦？夏油老師？」
「嗨，悠仁。」
沒想到會在平日白天的教職辦公室內看到的男人坐在座位上拿著一疊紙看著我揮揮手，我也揮手後看向另一個座位，嗯？「嗯？？」
「來找悟的嗎？」
「啊，是的。」
我走向五條老師的座位，桌上堆滿了紙，最上面一疊是上周的考卷，還有前天任務的報告，但老師還沒簽名。嗯？老師還沒回來嗎？思考的同時一旁飄來「敬語啊，還真可愛」這句話，不，哪裡可愛了。
「我很可怕嗎？」
「……不。」
「都寫在臉上了呢，真可惜，我也想要像悟那樣跟你們相處得很……融洽？」
「疑問句啊。」
哈哈。男人瞇眼笑，看起來不像裝出來的笑容，但我還是沒辦法很放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對夏油老師就是覺得，嗯，不知道該怎麼相處。雖然老師人也很好沒錯，也很強，但就是沒有像跟五條老師相處那樣的……隨意？
「悟的話在休息喔。」
轉頭見男人還在盯著自己看，所以一直覺得有人在看自己不是錯覺啊……「伊地知說老師應該在這邊，所以我就過來了。」
「有什麼事呢？我可以幫你轉達給悟。」
我歪頭思考，嗯——本來想問老師下午要不要一起去吃下午茶，但老師好像很久沒休息了，要打擾老師嗎……嗯嗯嗯嗯嗯——
「算了！沒事，夏油老師可以幫我跟老師說慢慢休息嗎？老師好像很久沒休息了。」
「？嗯，是沒錯。」夏油回想。「快一個月了吧，完全沒有休息。」
「哇，太恐怖了吧。」
「哈哈，咒術界就是這樣啊，越有能力的術師越不被當人看。所以我才討厭上頭那群猴子，當初應該要殺光的。」
「哈哈哈哈……夏油老師，你好像講了一句很恐怖的話。」
「哈哈，你聽錯了喔。」
不，不要學五條老師裝可愛，反而覺得更恐怖了。
「真的不用讓我帶其他話給悟嗎？」
「啊，是，不用。」想想這樣就沒有其他事要找老師了，我快步走向門口抓上門把。「夏油老師，掰掰。」然後用力關上門阻擋那個視線。
「……跑得真快。」
※ ※ ※
「不得不說悟你的學生都蠻可愛的。」
「蛤？」
沒頭沒腦的說什麼？仰躺在床上的男人拉下蓋在雙眼上的毛巾，熱敷用的，才剛換新的。「悟，眼睛不痛了？」
「痛。」五條抓著溫溫的毛巾看著眼前的黑髮男人。「我說，你剛剛那句是什麼意思？」
「剛剛那句？」
「對。」
「你的學生都蠻可愛的那句？」
「對。」
「吃醋？」
「吃個屁！」
歪頭躲過飛過來的毛巾。「你是不是想對我清純可愛的學生下手啊，你這個行走的R18。」
「討厭啊誰跟你是行走的R18。」夏油側身抓回掉地上的毛巾，放回桌上後拿起另一條新的，溫熱的。「我只對你R18。」
「……」
「好了躺回去吧，眼睛不要瞪那麼大，要更痛了。」
「才不會。」
睽違一個月的休假，並不是因為行程安排終於有空檔，而是這個被稱為最強的男人身體終於發出了抗議。
「悟，你也老了呢。」
「蛤啊？？？？！」
用力把又想從床上爬起的男人壓回去，夏油決定用腳把人壓在床上。嗯，還是乾脆把人勒昏會不會比較輕鬆？
「喂，你是不是在想很恐怖的事情。」
「嗯？沒有啊。」
說悟也老了其實是假的，這個男人就算到四十五十歲大概還是像現在這樣活蹦亂跳，最討厭的是那張臉大概也不會怎麼變。能了解硝子非常想解剖這個人的心情，完全違反自然法律的人，真的會想讓人拆開看看裡面的構造是不是跟我們不同。
「這次發作跟上次隔了……半年？」
「嗯哼。」
時間在縮短呢……果然還是該跟伊地知討論一下悟的行程，無論如何都得安排休息的時間，不能再像現在這樣一個月才完整休息一次了。但這樣任務就得分給其他人……找灰原跟七海一起討論吧。
至於高專裡，嗯……低級一點的任務是可以分給其他人，但特級任務只有乙骨能幫忙。夏油嘆氣，這業界怎麼這麼缺人。
感覺到有東西在拉自己衣角。「？」低頭一看，原來是那個被自己用腳固定住的男人伸手在拉自己。「怎麼了？」
「痛。」
「眼睛？」
「還有頭。」
嘶——「要幫你找硝子過來嗎？」
「不要。」
「那，吃止痛」「不要。」
夏油無奈地笑。雖然知道友人討厭吃止痛藥，但看他一直喊痛還是會想叫他吃止痛藥。
不想看他那麼痛苦。夏油放開固定人的雙腳後改坐在床邊，手輕輕摸著他的白髮。「還是我唱搖籃曲給你聽？快點睡著就不會那麼痛了。」
「不要。」
「……」
五條拍拍床上另一邊的空間。這張床是雙人床，很大，當初問過悟明明是自己一個人住，為何要買到雙人床？這傢伙只回了一句大張點比較舒服。後來只覺得還好是買雙人床，不然單人床絕對塞不下我們兩個人。
「要我陪你睡？」
「……」
嘟嘴啊。明明整張臉剩下鼻子跟嘴巴（眼睛被毛巾蓋著），但卻能想像現在他的表情到底是什麼。夏油傾身向下給那個嘟著的嘴一個輕吻後爬上那個空位，自己還沒躺好，床上另一個男人就挪過來黏進自己懷裡。嗯，毛巾又掉了。拉起又掉到床上的毛巾，夏油把毛巾丟到旁邊的小桌上，然後回來回抱男人。「悟，晚安。」
聲音有點悶，但自己確實聽見埋在自己胸前的人也說了聲晚安。
※ ※ ※
還記得第一次看到男人從空中墜落時自己是多麼地驚慌失措。原本以為只是在玩，但下一秒發現那個以為是在跟自己開玩笑的友人看起來就是沒沒有意識。不是吧？昏過去了？！然後急忙驅使咒靈過去接人，還好有接到，不然真不敢想像後續會發生什麼事。
接到人後看到原本就白皙的皮膚已經是接近蒼白，粉色的嘴唇也染上一層白，墨鏡不知道掉去哪裡，所以那緊閉的雙眼跟快皺成麻花的眉間特別明顯。
好痛。
這是男人當時嘴裡唯一說出口的話。
後續只記得一陣兵荒馬亂，急急忙忙回到高專後急忙跑去找硝子，然後事情實在太大條所以所有人都到了，還好消息沒有傳到上頭那群老人那邊。
「眼睛操勞過度了。」
當時硝子抽著菸看著所有人平靜地說。因為實在太平靜，感覺這件事就在她的預期內，也的確就在她的預期內。「前幾天這傢伙就一直眨眼睛跟揉眼睛，眼白血絲還越來越多，我就猜應該會發生什麼事。」她捏掉菸。「本來想跟你說，但這傢伙——」硝子指向躺在床上，眼睛上蓋著毛巾的人。「說不要跟你說，怕你分神注意他會出事，結果就這樣了。」
當時自己的表情大概很錯愕吧，看著自己的表情，硝子雙手一攤，她也很無奈。
那次就是開始，之後每隔幾周悟就會眼睛痛，如果沒有休息就會加上頭痛，而自己則負責注意他的狀況不要讓他進這個狀態。硝子總是在說自己終於升級成真正的媽媽兼保母了。不，別開玩笑了，誰要當這傢伙的媽媽兼保母。
高專畢業後又經歷了一些事，悟成了高專教師，眼睛問題發作的時間間隔也越來越長，加上硝子也在高專，想想應該不需要自己一直盯著人了，所以就轉去當自由咒術師。可以的，悟的話，這幾年的歷練讓他對眼睛的控制越來越好，也有跟伊地知交代過要注意他的眼睛，所以應該沒問題了。
直到某晚硝子的簡訊，內文是「還想看他最後一眼的話就到高專」。
當時真的差點沒被那封簡訊的內容嚇死。記得自己剛買完伴手禮回到飯店準備睽違三天的休息，剛放下伴手禮看到簡訊就又急忙衝出門還忘記先跟輔助監督說一聲自己先回高專（事後想想真對不起，白天敲門發現人不在飯店應該也是嚇死了），搭著咒靈在空中飛翔的那段時間現在想起真的不想再經歷一次。來得及嗎？怎麼這麼慢，再快一點，有硝子再沒問題的，快點，為什麼我不能像悟那樣瞬間移動，這樣就能馬上回到高專了。
滿腦子只想快點回到高專的我，衝到高專後看到的是就知道你會這麼快就過來的硝子跟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眼睛上蓋著毛巾的人。
不會吧？
「……我太慢了？」
「噗——」
「喂，等等，我還沒死啊。」
「哈哈哈哈哈。」
「我說，硝子啊妳笑得也太開心了吧。」
「……哈——」
還活著。
充滿噪音無法思考的大腦這一刻終於恢復平靜，我往後任憑自己無力地靠在牆上，將一口悶在胸裡的氣用力吐出。沒事，人還在，沒事。
眼前的景象如此熟悉，很像高專時某次兩人惡作劇終於整到自己後的互動，而被整的自己雖然很氣但又覺得很溫馨，雖然是真的很氣，現在也覺得很氣，但又鬆了一口氣。「你們兩個啊，可不可以不要在這種事上開玩笑啊。」
「「不要。」」
「你們兩個是又幾天沒睡。」
「四天！」
「三天多。而且那傢伙狀況是真的不妙。」硝子用筆尾指了指床上的人。「你看到他的眼睛了吧？連續兩個月沒怎麼休息就這樣了，附帶眼睛痛跟頭痛，還不肯吃止痛藥，只想吃甜食。」
「……悟。」
「唉，我就不喜歡吃止痛藥咩。」
耶嘿。
耶嘿個屁。
夏油用力把手中的伴手禮丟向對自己裝可愛的人。
「我講不過他所以就找你了，把人拎走吧，多休息的話兩三天就會恢復。」說完還真的揮揮手趕人。「還有不想吃止痛藥我就不給了，就算半夜痛到哭我也不會理你們的。」
「才不會好嗎，硝子，我可是最強的。」拎著自己剛剛丟過去的伴手禮的男人比了一個讚。
「是是是。」
「太敷衍了吧。」
「……悟。」
「嗯？」
不知道是今晚到這裡後第幾個嘆氣。看著兩人的互動，友人的狀況明顯比聽到的還要好，但看著現在看著自己的眼睛佈滿血絲，夏油最後還是照著硝子的要求把人拎回家了，真是一場災難。
「傑，看著人的臉說這真是一場災難很沒禮貌啊，難道你也累了嗎。」
「嗯我把心裡話講出來了嗎？」
哇啊，是露出本性的傑耶，好久不見了耶。害我露出本性的傢伙坐在我的床上看著我還一臉很開心的樣子，那張臉真的越看越欠扁，不想想是誰的關係害我三天沒睡心情亂成一團還整晚趕路到高專。夏油現在覺得非常氣，但又不能打病人，氣。
「沒事的話就睡吧，硝子說你要多休息，雖然我看你根本沒事。」
「很痛。」
五條抬頭直直看著夏油，夏油也低頭看著五條，覺得又回到當初那個第一次被自己友人眼睛痛嚇得不輕的時候。夏油舉雙手投降。啊，沒轍，沒轍啊。就算過了那麼多年，自己還是拿這時候的這傢伙沒轍。
從那之後只要他眼睛又痛，硝子就會傳簡訊給自己，又幾次之後為了伊地知的胃，自己回到了高專當臨時教師，又幾次之後加上和他發生了些事，自己和他的關係從友人變成了更親密的關係後，就一路到現在了。
半夜不知為何回想起過去的事，突然醒來的夏油抱著五條望著虛空發呆。究竟自己是怎麼跟這傢伙發展成這種關係的，夏油現在想想還是覺得很神奇。
懷裡的人睡得很沉，像羽扇的睫毛微顫，大概在做夢吧？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嗯悟的話可能夢到一堆甜食吧，但他現在需要休養，等他眼睛恢復後再帶他去吃聖代吧。
「……傑……？」
「？」
低頭，剛剛還沉睡的人微瞇眼看向自己，雪白的睫毛就像是清晨剛醒的蝴蝶微微展翅，在自己眼裡與心裡劃出痕跡。「抱歉，吵醒你了？」
男人半瞇眼搖頭，看的出來半夢半醒，嘴裡發出聽不出在說什麼的聲音後又將頭埋回我懷裡。剛剛眼睛看起來好像好了一點，夏油慶幸自己視力不錯，特別是在黑夜中的視力。「悟，晚安。」
幾秒後我也聽到了另一聲模糊的晚安。
※ ※ ※
「終於恢復了呢。」
「是啊。」
三天後，悟的眼睛終於恢復，一恢復就又回到任務，當然自己也是，特級咒術師幾乎是沒有休息的時間。也辛苦伊地知了，強硬排開悟的行程，他的胃不知道還好嗎。
「伊地知？啊，他的胃還行，你回來後他找我拿胃藥的頻率降低很多。」
真的假的。
真的。
「他很感謝你，畢竟只有你能拉住悟的韁繩。」
「噗。」
我一口把剛喝進嘴裡的水噴出來，預料中看到硝子一臉嫌棄，那張臉寫滿了噁心兩個字。不是，你沒講那句話我不會把水噴出來啊。
「怎麼，脫韁野馬跟訓獸師，不是嗎？」
「咳咳咳咳咳，不，這比喻，咳咳咳。」
硝子又一臉嫌棄看著被水嗆到的友人。「你怎麼又被水嗆到。」
終於從保健室出來後，夏油決定下次跟硝子聊天時不要再喝水，今天被水嗆到的次數大概比活到現在被嗆到的次數還要多。拍拍自己嗆到有點痛的胸口，那麼，距離下午任務還有一些時間，要幹麼好呢？要不去看看悟的學生們？
「夏油。」
「嗯？」
「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是那傢伙要我保密的事。」
「……硝子，保密的話不就是不要說嗎？」
「嗯，是這樣沒錯。」從保健室裡探出半身的硝子的硝子笑得很邪惡。「但這很有趣，所以我決定不保密了。」
「哇喔。」很有趣的事嗎。「跟悟有關？」
「也跟你有關。」
「哇喔。」我轉頭側身靠在牆上看著硝子。「是什麼事？」
「那傢伙以前眼睛跟頭很痛沒錯，但最近其實沒那麼痛了，大概跟被你用咒具打到差不多。」
「嗯。嗯？」
「但他很喜歡被你抱著，所以才一直對你說很痛。」
「嗯……嗯嗯？」
「他說被你抱著感覺眼睛跟頭都不痛了，什麼煩惱也都沒了，所以他很喜歡。」
「……」
「好了我說完他的秘密了，然後快走，我不想看到友人臉紅的模樣，會害我做惡夢。」保健室的女王揮揮手後又回到他的王國，留下滿臉通紅的夏油站在走廊。
「……哈啊……」
沒轍啊。夏油終於認命，沒轍，自己就是拿那傢伙沒轍啊，我能拿這麼可愛的傢伙怎麼辦啊。
Fin
嘿 yo，最近覺得五夏好香，夏五更香，大人組真的香，然後就非常想看撒嬌的五條老師了 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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