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煩

02、燥

03、鎖

04、椅

05、想

06、漸

07、你

08、啊

09、蹤

10、巷



01、煩


煩。

煩煩煩煩煩煩煩。

宗像禮司感到非常煩躁。

而且還是原因不明的煩躁。

不知為何。

就是很煩。

也許是因為學生會的事情太多。

也許是因為家中空蕩蕩的氛圍。

又也許是同學們崇拜的眼光。

或者是……

「……」

在心裡默默罵了一句,而且還是相當難聽的一句。貴為高傲的學生會長的宗像禮司死也不會覺得自己是因為某個渾蛋的事情而感到異常煩躁。

煩。

宗像決定別想其他事,專心拼眼前的拼圖。



02、燥


熱。

好熱。

即使上半身已經脫到剩一件薄背心,周防尊還是覺得很熱。

明明現在才3月份。

躺在自家冰涼的磁磚地上,周防看著潔白的天花板出神。

會覺得熱也許是自己異常高的體溫所致?記得某人常說自己的體溫太高別亂靠近他很熱之類的話。

但他的身體很涼,抱著很舒服,所以雖然他說不要自己還是會貼上去。

然後最後還是成功抱著了,每次都這樣。

「……」

阿、真的好熱。

去找他好了。



03、鎖


記得自家大門是有鎖的。

但為何這個人總是能不在自己的允許下出現在自己家裡?

「……周防,你從哪裡進來的?」

「……窗戶。」

宗像有點想罵髒話。

不為什麼,因為自己住不是一般公寓那種一層樓的套房,而是總共三樓的獨棟洋房。

而這種獨棟洋房的好處就是窗戶很多,風景優美,空間又大。

但那窗戶的數量對宗像而言真的是惡夢。

因為防不勝防。

「……」

「……」

「……周防,你知道有『大門』這種東西的存在嗎?」

「……我知道。」

宗像瞪向一臉永遠沒睡飽的周防。

「那可以請你以後走大門不要再翻窗戶了嗎?你這樣算非法侵入民宅知道嗎?周防尊。」

「啊……好熱。宗像我想睡了陪我睡。」

說完還順便攔腰抱起明明身高體重跟自己一樣,卻硬生生看起來比自己瘦的宗像。

宗像就這麼被周防扛在肩膀上,一邊掙扎一邊碎碎念,一邊想著等等睡醒給他大門鑰匙好了這種事後自己都感到十分不可思議的想法。



04、椅


繡花的椅子。

在宗像的床邊,有一個咖啡色,椅背部分的布料上有著相當精緻的繡花的椅子。

那不是宗像喜歡的風格。

嚴格來說,那也不是他的椅子。

根據記憶還有照片來說,那是去世的母親最喜愛的椅子。

記憶中母親總是笑笑的坐在那個椅子上,坐在床邊哄著自己入睡。

現在在母親死後,也許是習慣,也許是不想忘記那份溫暖?宗像不選擇把椅子移位或丟掉,而是原原本本的放在它該在的地方,一如好幾年前般。

感覺環在自己腰上的手收緊了幾分,宗像挪了挪身體,轉身看著抱著自己睡得很舒服的某個紅髮笨蛋。

真的好熱。傢伙體溫為何總是這麼高?害自己體溫也不知不覺地提高了。

但說真的,自己並不討厭。

往前挪了挪,將頭貼在對方胸前,宗像蹭了蹭這令他安心的體溫,入睡。



05、想


「宗像……」

「嗯……?」

感覺頸部有種刺刺的的感覺,剛醒過來的大腦一時反應不過來發生什麼事。

只有覺得那個在頸部的東西刺刺軟軟的,很舒服。

「嗯嗯……」

然後宗像就不自覺的多蹭了幾下。

「……宗像」

「嗯?」

「這麼喜歡我的頭髮,嗯?」慵懶的聲音就這麼在耳邊輕輕地響起,帶著淡淡的睡意與明顯的惡意。

宗像一秒才反應過來周防在說什麼。

「!!我沒、等周防你在幹麼?」

「……」

「……不要咬還有你既然醒來了就從我身上離開。」

「……不要。」

「……」

周防咬完耳朵後,接著在宗像白皙的頸部上留下一個齒痕。

「……」

宗像知道自己又被咬了。

前幾天咬的齒痕還在啊……

「宗像呦……」

收緊雙手,緊緊地將人困在自己懷中,周防將頭埋在宗像髮根蹭啊蹭,滿意的聞著宗像身上特殊的味道。

那是有著淡淡的茶香,和一點涼涼的味道。

每次只要聞著,自己煩燥的情緒就會變穩定。

「好想你……」

「……」

「我好想你,禮司。」

「……不是前天才見過面嗎?」

宗像使力掙脫,周防用力將人圈回來。

「昨天沒見面。」

「昨天是周六今天是周日,我們本來就不會碰面。」

「但我想見你。」

周防看著宗像,宗像也向後轉,看著一臉認真的周防,愣。

「……那你之後周末過來不就得了。」

速速轉邊背向周防,宗像吞吞吐吐的說著。

周防愉悅地看著宗像發紅的耳朵,吻上自己剛剛咬的齒痕。



06、漸


漸漸地,有慢慢地就進入某種狀況的意思在,但那進入某種狀況的原因,老實說是不明。

就像宗像禮司和周防尊一樣。

剛開始只是因為周防尊那顆醒目的紅頭髮,加上那愛理不理老師的個性,以及據說能一打十幾人的身手,被學生會列為觀察對象。

只是因為這樣,身為學生會長的宗像禮司才會靠近周防尊。

但說是靠近,也僅是禮貌上的問候而已,頂多是早上見面時會問個早之類的。

但不知不覺,應該說,漸漸地,兩人就變成了這種關係。

上下課一起、午餐時在一起、周末有時也會膩在一起。

甚至有時還會發生半夜一兩點,周防尊突然出現在宗像禮司的房間裡,偷偷的爬上宗像的床,然後隔天被炸毛的宗像踹下床這種事情。

或是像現在,周防忙著在宗像身上留下痕跡這種事。

到底是為什麼,兩人會變成這種關係呢?

真的就只是漸漸地,漸漸地,就變了這種關係呢。

理由嗎?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應該不需要理由吧?



07、你


「我說你啊……」

拍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宗像一臉困擾的看著打擾他拼拼圖的兇手。

兇手倒是一臉愉悅,平常沒什麼表情的臉此時卻掛著笑容。

有點……跩的笑容。

宗像越看越不爽。

「如果沒事請你離開好嗎?我已經陪你睡一覺了現在我要做我自己的事了。」

「做你自己的事是指拼拼圖嗎?禮司。」

「……」

基本上無論發生什麼事,宗像很少能抵抗周防的要求。

而宗像無法抵抗周防的原因,並不是兩人之間微妙的力量差。而是不知為何,宗像對周防叫他的名字這件事,沒有抵抗力。

應該說,完完全全沒有抵抗力。

然後不幸的是,這件事還被周防發現了。

「你啊……」

「怎麼……自己的弱點被我發現感到很沮喪?」

宗像低頭,看著舒舒服服將頭枕在自己腹部上的周防,有點狡猾的笑著。

「怎麼可能呢。」

因為我知道,你也一樣。



08、啊


「對不起——!!」

時間是某個風和日麗的午後。

地點,則是在某所相當有名的國立高中的某個四周種滿了櫻花的角落。

「那、那個,會長大人,我、我那個,請、請跟我交往!!」

少女滿臉通紅,死命地遞出手上那封用盡心思,鼓起勇氣才敢遞出的情書,給她口中的會長大人,同時也是這所學校的模範生兼風雲人物-宗像禮
司。

基於禮貌,宗像基本上對於向他告白的女性,甚至男性,都秉持著有禮貌的……拒絕。

甚至連情書都不收。

身為宗像心腹之一的學生會副會長淡島世理,曾經一時好奇問過這個問題。

當時宗像的回答是:既然拒絕,就不要給他們還有任何「可能」的想法,這樣之後才不會有事。

但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宗像沒講。

「啊……哼、宗像你還蠻受歡迎的嘛。」

「當然,比某個一臉沒睡飽的人更受歡迎是一定的。」

周防二話不說突然向前壓上宗像,接著就是一陣亂咬。

這是第一次宗像知道周防會因為他帶回去的情書而……吃醋。

而這也是第一次宗像因為周防咬他的臉頰害他沒法去學校而反過來咬了周防好幾口。

從那之後,一但有人跟宗像告白,宗像一定是當場拒絕,不收任何禮物或情書。

然後,如果周防又發了什麼瘋咬他,他也會在事後反咬好幾口回去。

就這麼自然成習慣。



09、蹤


說真的,周防尊有時真的是行蹤成謎。

明明早上還看見他出現在教室裡,一堂課後他就不見了蹤影。

而身為學生會長兼戀人的宗像,就負起了找人的任務。

第一次周防鬧失蹤時,宗像還真的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人,更何況那時兩人的關係,連打招呼問好都還稱不上。

於是找了將近整個學校後,宗像總算是在禁止進入的教學大樓頂樓水塔上方發現睡死的周防尊。

當下第一直覺就是上去把他踹下來,而宗像也真的這麼做了。

之後兩人就在禁止進入的頂樓互毆,直到雙雙掛彩才離開溜到保健室。

這可以說是兩人真正的「第一次見面」。

之後,宗像除了在水塔上找到鬧失蹤的周防,也曾在隱密的草地上、操場的籃球場上、學生食堂裡,甚至是自己家裡找到周防尊。

直到現在,一但周防鬧失蹤,宗像絕對有辦法在幾分鐘內找到人。

這到底是該高興,還是該哭呢?



10、巷


小巷子。

這裡是某間酒吧附近的小巷子。

宗像背靠牆,目光緊緊盯著眼前同樣背靠著牆的周防,對方同樣緊緊地盯著他,眼中帶有強烈的侵略與慾望。

「……周防,我能問你,一個未成年的高中生,為何會從酒吧裡走出來呢?」

「……哼。」

「……」

從周防的眼神看來,他應該沒喝酒-這是宗像的判斷。

雖然沒喝酒,但高中生就進酒吧這真是……

「宗像。」

「……是。」

「你知道出雲草薙嗎?」

出雲草薙……記得他是……

「啊知道,我們學校另一位風雲人物,同時也是少數敢靠近你的人,對吧?」

「……他是那間酒吧的酒保。」

「所以你半夜溜去酒吧就是因為好友是酒保的關係?」

「……禮司。」

「……別用這一招,現在對我沒用。」

「你在吃醋?」

「我沒有。」

「……哼、你騙人。」

「我說我沒—」

接下來的話,都融化在兩人相連的唇上了。

那晚那個地點算是兩人在一起後最為激烈的一吻,就算唇被宗像咬破流血,周防仍不放過宗像,直到把宗像吻暈了,周防才肯放人。

雖然因為周防半夜溜出門而有點生氣,然後又給不出好理由又更生氣,所以那晚宗像把周防趕去睡沙發-但隔天早上醒來時發現周防還是出現在自己床上還緊緊抱著自己時,氣基本上已經消了一大半了。而在經由淡島副會長知道真正原因後,宗像的氣大概全消了。

「尊他啊、是來問最近學生會的狀況的。」

出雲講著一口柔軟的京都腔,笑笑地看著宗像。

「他說你最近看起來很累,但又什麼都不告訴他,所以他就想說從旁邊下手問。而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我囉!誰叫我和小世理很熟。」

宗像喝著出雲請的無酒精飲料,想著自己最近的行為。

看出宗像的疑惑,出雲好心出口提醒。

「尊他啊……該說是野性的直覺嗎?他對自己喜歡的東西敏感度是很高的。所以就算你都不說,他也知道你可能發生什麼事了,只是不知道是什麼事而已。」

宗像笑笑地看著出雲。

「原來如此我了解了,感謝你的提醒,我會注意自己的行為的。」

出雲笑笑的送客,一邊想著等等來去找小世理吧這件事。

而宗像,在踏出酒吧HOMRA後就看見一直站在酒吧門旁邊等人的周防,又是一愣。

「你家的副手打電話給我,說你在這裡。」

……宗像一秒有種被部下出賣的錯覺。

「回家了。」

說完自動牽起宗像的手。

看著自己被緊緊抓住的手,宗像漾起淡淡的微笑。

「啊,回家吧。」

夜晚的街道上,他們就這麼手牽著手,回家。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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