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ilty Crown|涯集《Release my soul》5

洛爾

二創小說Guilty Crown-Release my soul

發表於2012年10月2日

字數：3.8k字

時長：12分鐘

Guilty Crown，恙神涯x櫻滿集

一個真名姐姐、特里同，還有自己，三個人一起在海邊玩耍的夢。

在夢的最後，真名姐姐對自己說了一段話，但還沒聽完，場景就變換了。

晴朗的海洋風景，就像退了色一樣，漸漸轉黑，最終落入黑暗。

一滴一滴的液體自上方滴落，就像失控般，數不清的液體自上方墜落，帶走萬物的溫度。

你抬頭，發現，原來在下雨。

而你也發現，原來，夢可以這麼真實，真實到彷彿體溫都要被大雨奪去。

抬起手，你突然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右手居然完好無缺地接在右臂上。

而後你低頭，看著雙手，低聲笑了笑。這是夢，不是現實，所以右手才會「存在」阿。

收手，抬頭。透過雨滴的縫隙，你看見了那估計你一輩子忘也忘不了的髮色。

略為退色的燦金，此刻因雨滴而緊貼在主人的臉上，他仰著頭，任憑大雨打在他臉上、身上。

你疑惑，你納悶，你走向他。

睡前的事件對自己的打擊，讓你無法確信眼前的「他」就是「他」。即使如此，你還是走向他。

不知為何，你的直覺告訴你，不走過去，後悔的會是自己。

大雨並沒有阻礙你的前進。

靠得夠近時，打算出聲呼喊的你卻被他接下來的動作打斷。

他突然低頭轉向你，那雙灰色的眼直直地盯著你。

你嚇了一跳，卻也發現有些事不太對。

那雙眼，沒了一直以來都在的自信。

那雙眼，沒了一直以來存在的強勢。

那雙眼，現在有的，只有無限的悲傷，和某種你讀不清楚的情緒。

是思念……嗎？

你皺眉看著他，大雨打亂了他的髮，而逐漸加大的雨勢也漸漸遮蔽了你的視線，但你還是清楚的看見他嘴唇的動作。

你知道，他在叫你。

一次又一次，你知道，他在呼喊你，即使沒聲音，你也知道，他說出口的字，是自己的名字。

但你不知道，為何他要一遍又一遍地呼喊自己，你也不知道，為何此時此刻，一向聽話的雙腳卻無法往前跨一步。

僅僅一步，你和他的距離僅僅一步，卻跨也跨不過去。

你知道，有東西從眼角滑落。

你知道，每當他呼喊自己一次，就像有人拿利刃，劃自己心臟一刀。

好痛。

你不希望看見這樣的他，記憶中的他，既強大又有自信，是大家公認也最信任的領導者。

對你而言，他是最嚮往，也最崇拜的存在。

但此時此刻，你第一次覺得那強大的存在也只是個普通人，跟自己一樣的普通人。

住手……

為何夢還不結束？

快點住手……

這個夢要繼續到什麼時候？

「　」

「！！」

跟記憶中一樣，溫柔的聲音，但再抬頭，你看見的卻是渾身浴血的他，掛著平時的他決不會露出的溫柔笑容，開口。

「　」

「涯——！！」

一股力量把你從他身邊脫離，抬起的手抓不到任何東西，他，和那永無止盡的大雨，落入深沉的黑暗中，消失了。

你知道，夢要醒了。


＊　＊


「涯。」

轉頭，看向右側的少女，無表情的臉上出現名為擔心的情緒。

自從和集相遇後，祈的情緒比起過去，更常表現出來了呢。

「……我沒事。」

扯出一抹笑容，少女的表情很明顯在說你說謊，但還是交給你一把摺疊傘，和一條用袋子裝著的毛巾。

「……不要淋太久，會感冒。」

「嗯。」

祈擔心地看著你，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但她還是轉過身，慢慢走回去。

你看著她的背影，輕聲說了聲對不起。

大雨一直在下。

下完大雪後，接著而來的是傾盆大雨。

你站在大雨中，任憑大雨打在你的臉上、身上。

『你也有嗎？』

『你能對他說出你真正的想法嗎？恙神涯。』

Daath說的話，不斷迴盪在腦海裡。

你也有、愛嗎？

愛？

啊啊，愛阿。

在特里同遇見櫻滿集之前，「愛」是個跟他完全無關連的字。

是櫻滿集，讓他知道什麼是「喜歡」；是櫻滿集，讓他懂得什麼是「愛」。

即使當時年紀還小，但在得知真名的企圖時，小小年紀的自己，便決定要守護「他」。

失落的聖誕節爆發後，自己也知道，「守護」並不是口頭說說就能有效果的。

為了能達到目地，軟弱的自己要變強。應該說，一定得變強。

「這就是……愛啊……」

即使個人定義不同，但對恙神涯而言，願意為對方付出一切，甚至性命，這就是愛啊。

仔細想想，真名也許……和自己很像呢。

唯一的差別在於真名是勇敢地追求，而自己則是躲在暗處，像個膽小鬼一樣，不敢說出真心話。

「吶……集—」

淅瀝嘩啦的雨聲蓋過了涯說話的聲音。

如果可以，我恙神涯，願意用所有東西，去換取你。

我需要的，只有你，名為「櫻滿集」的你。

所以……

「集……快回來吧……我會一直在這等你的……」

大雨一直在下，宛如要洗淨世上一切罪惡般，永無止盡地下。


＊　＊


「……涯。」

寶紅色的瞳盯著對方。

同樣，對方也盯著他。

那和集記憶中幾乎一模一樣的涯，現在，不知為何，站在集面前。

「……」

集皺了下眉頭。

這種你看我我看你的僵局，不知已經維持多久了，但雙方似乎都沒有打破僵局的打算。

雖然說在這個結晶世界裡，時間的流逝似乎是無意義的東西，但集還是略為感到焦躁。

不只是因為對方那雙眼裡的疑惑太明顯，還有為明明可以掉頭走人，卻還是乖乖站在這裡，跟對方大眼瞪小眼的自己感到焦躁。

他覺得，涯有話跟他說。

不知為何，他這樣覺得。

周遭的空氣緩緩流動，結晶發出了稀稀疏疏的聲音。

「……你……」

涯緊緊看著集。

「……老實回答我，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果然是這個問題……

「……這是我的問題吧？」

集小聲的回。

見涯皺眉，集不由自主想向後退，但他忍了下來。

「……」

短暫的沉默後，涯嘆了一口氣。

「……我是為了守護某個人，所以才在這裡。」

守護？

整句話集只抓到這個關鍵字—守護。

「我回答了，那麼，你呢？回答我。」

十分強勢，容不得集說拒絕的口氣。

集看著涯，腦袋還在消化方才抓到的關鍵字。

—他說是為了要「守護」某個人。

—果然是……

「我……」

我的尾音未完，一陣強風突然颳起，兩人周圍的結晶發出嗡嗡嗡的巨大聲響，下一瞬，為數不小的結晶柱同時從地面竄起。

就像是某種防禦機制被啟動一樣，不同粗細的結晶一口氣自地面向上衝出。

放開因突然發出的巨大聲響而遮住耳朵的手，集一睜開眼就看見好幾根結晶向他衝來。

咦？

當下第一反應是向後退。

但當向後的腳踩到的不是在地面的結晶，而是某種垂直於地面的東西。當集向後轉發現那是塊巨大結晶，再轉回來時，眼前的狀況讓集連倒吸一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因為，那數根粗細與集手臂差不多尺寸的結晶，已經到眼前了。

來不及了。

集放棄似地閉上眼睛。

……咦？

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出現，反而聽到了像是玻璃破碎的聲音，離自己很近。集小心地張開眼睛。

「涯……？」

在他眼前的，是手持華麗大刀的涯。

「沒事吧？」

「喔、嗯…沒事……」

是涯救了他？

雖然腦袋某個地方否決了這句話，但就現在眼前的狀況看來，似乎，就是如此。

「涯……」

「玩笑開太大了吧。」

咦？

以為涯是在對自己講話，集嚇了一跳，但涯卻是向後轉，看向離兩人不遠，尺寸異常大的結晶。

「還不出來嗎？真名。」

「咦？真名姊姊？」

透過涯與旁邊結晶的隙縫，集也看向那遠比一層樓還高的的結晶。

結晶發出鈴鈴鈴的聲音。

「呵呵……」

不知何來的陽光照射在結晶上，一向透著透明紫顏色的結晶霎時宛如夜生活的霓虹燈，發出五彩的顏色。然後，結晶緩緩的自頂部碎裂，大小不一的碎片砸向地面突起的結晶，宛如玻璃的碎裂聲四起。

集看著結晶，紅色的瞳孔因結晶碎裂而逐漸現出的人而加大。

涯冷冷的盯著。

隨著最後一塊結晶的剝落、碎裂，擁有一頭粉紅髮色的少女，穿著以紫黑色為基底的芭蕾舞衣，出現在兩人面前。

那雙閉成一直線的眼，緩緩睜開。

「真名……姊姊……」

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當時已經、不，當時確實已經將真名姊姊給……

是自己下的手。

所以忘也忘不掉、忘不了。

那為什麼，她現在，會在這裡?

「真名……」

「集——」

睜開和集一樣顏色的雙眼後， 少女—真名接下來的第一反應，應該說動作，是滿臉笑容，直直跑向站在涯背後的集。這個動作讓集想起，小時後有一次，自己從學校一週的校外教學回來時，真名姊姊很高興的從沙發上跳下來跑向自己，然後蹲下用力抱住自己。

因為想念，所以當再相見時，總是特別高興。雖然當時只不過分開一週而已。

而現在，直直向自己跑來的真名，和那時的真名眼裡透出的情感，很像。

純粹因再相見而感到高興。

「等一下—」

突然一個東西橫在集和真名之間，正確來說是擋在兩人之間。

是涯。

「唉呀，特理同，早安～你也好久不見～」

柔柔的聲音自真名口中傳出，那聲音與祈的相似度，不禁讓集打了個冷顫。

涯挑眉，握緊手中的大劍。

「妳這個玩笑太過火了吧。」

玩笑？

集看著涯的背影。記得這兩個字剛才涯也有提到……

「會嗎？」真名一臉無辜。「我只是不希望你們兩個太親密而已呀。」

「咦咦？？」

「……」

真名看著涯—正確來說，她是看著涯背後的集，看著她選擇的「真正的王」。

「我說過了……特理同，你是我的騎士……」紅瞳閃爍著。「而我選擇的王……」

真正被夏娃選上的王。

「是你喲……集。」

真名看著皺眉的涯，和他背後的集，笑的像玫瑰一樣艷麗。「所以，騎士不可以和王太親近喲，集是我的。」

「他不是妳的。」

涯舉起空著的手，護著背後的集；另一隻握著大劍的手，直直舉向眼前的真名。

「特理同，你要反抗我？」

真名冷冷的看著涯。「我還以為騎士的職責就是保護我呢……」

「我—」

「你們給我等一下—！！」

宛如進入兩人世界，自顧自對話的涯和真名，似乎完全忽略了站在涯背後的集。而那被忽略的很徹底，還被當作物品在那被爭奪所有權的集，一臉憤怒看著兩人。

「你們兩個別忽略我的感受自顧自的在那說話！」

……

「……抱歉。」

「唉呀呀、集，對不起～姊姊只是忌妒你和特理同感情太好而已嘛～」

「……」

集陷入一個無言的狀態。

不去理會陷入沉默的集，真名看向涯。「今天只是警告而已喲，特理同，別忘了你是誰的東西。」

—你是我救的，所以，你是我的。

耳邊響起最不願想起的一句話。

「還有……」揚起嘴角，真名笑得很燦爛，嘴裡吐出的話卻像利刃，狠狠刺向涯。

「別忘了是誰讓你『存在』於此。」

低著頭的集，臉上出現訝異。

「咦……」

為何本該消失的「涯」會出現在這裡，集似乎得到了答案，但卻是他未曾想過的答案。

不是因為「涯是王」，所以才……，而是因為真名……，但為什麼？

「集～」

集抬起訝異的臉，看向真名。

「唉呀呀，別露出這種表情嘛，這樣會讓姊姊覺得自己好像在欺負特理同一樣。」

真名不滿地嘟嘴，隨後恢復笑容。「集，姊姊必須離開了一下子，要想我喔～」

接著像又想到什麼，一根手指頭抵著臉頰，像看著男朋友跟其他女孩子互動太好時的眼神，帶點撒嬌的說。「還有，不可以跟特理同太好喔！姊姊會吃醋。」嘟嘴。

揚手，一陣風暴以真名為中心旋轉，像一個小型龍捲風。四周響起結晶碎裂的聲音，為數不小的結晶碎片被捲進龍捲風裡，或向四周飛去。

「嗚……！」

瞬間迎面而來的強大風壓，逼得集不得不低頭，用力站穩腳步。加上隨著強風一同飛來的結晶碎片，集只能舉起雙手檔在眼前，並想辦法不被強風向後吹。

雖說如此，但在一秒後，集卻覺得強風似乎減弱很多，應該說，有什麼東西在自己前面，擋去了強風和碎片。

「……涯！！」

「呿……！」

原先握在手中的大刀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半透明且帶有花瓣花紋的圓盾，替兩人擋下的前方所有的碎片及強風。

集看著涯手中，那很眼熟的東西。

那不是……？

集似乎想起了什麼。

隨著龍捲風越捲越大，突然，不知從哪裡發出一聲巨響，隨著又一陣的風壓，眼前的龍捲風，消失了。

結晶粉末在四周飛舞。

「……」

「……真名…姊姊呢？」

「消失了。」

戰戰兢兢看向眼前的空地，原先突出的結晶柱，以及站在那兒的少女，已不見蹤影，一切恢復了原狀。

而一直緊繃著的情緒，就像被打開的水龍頭般，壓力終於得到釋放。

集這才發覺自己在發抖。

「……哈哈……」

瞪大的紅瞳低頭看著顫抖的左手，感覺自己渾身力氣都消失了。

「集—！」

頭好暈。

「喂、集，振作一點—！」

好像有人抱著自己，是誰？

紅瞳漸漸闔上，集的意識沉入了黑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