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 大俱利伽羅x燭台切光忠




那一晚,我看著天邊的雪,覆蓋你回來的那條路。

看著逐漸暗去的油燈,和越來越冷的室溫,我突然,有你大概不會回來了的感覺。

就這樣了嗎?

『你,叫什麼名字?』

昏昏沉沉中,我想起我們的過去。

逆光的緣故讓我看不清你的臉,但,那燦金的眼瞳,帶著顯而易見的溫柔,將九死一生的我心中的牆完全卸下。

從那之後,你便帶著我,開始了新一輪的流浪曲。

『俱利。』

某年夏天,山中溪水旁。

『大俱利伽羅,不是俱利。』

明明就有全名卻硬是要少好幾個字,當時的我為了這個跟你冷戰了好幾天,雖然之後也習慣了這稱呼。

看著鬧彆扭的我,你揚起無奈的微笑,明明看起來就是要淨身,臉上的眼罩卻還是緊緊戴著。

『眼罩。』

『嗯?』

我走近,看著在那黑髮之下的黑色眼罩。

『眼罩,不拔?』

對於我的疑問,你似乎頓了一下,然後又揚起一個微笑,我很喜歡的微笑。

『恩,不拔喔。俱利要洗嗎?』

就說我是大俱利伽羅!話還沒說就被你一把抓過去,本來沒濕的衣服這下全濕了。

於是,一大一小在這溪水中遮騰了一個上午,這才回到岸上,生火休息。

『光忠。』

『嗯?』

由於我身高的緣故,普遍在枝葉較密的森林裡行動時,你總是將我背在後背,一手托著我,一手撥開枝葉,緩慢前行。

這時候,我總是抓著你的肩,偶爾抓抓你的頭髮,或是眼罩那金色的結。

『你是什麼種族?』

也許是沒料到我會問這問題,你抬起的腳僵在空中,幾秒鐘後才緩緩放下。我抓著你的肩,刻意使點力往上一點,這樣才可以用手環住你的頸。

『我是龍,光忠,你是什麼?』

會這麼問除了好奇外,還有就是,我完全看不出來種族的特徵。

在這種族繁多的世上,各種族都會有該種族自帶的特徵,可能不明顯,但絕對有的。

除了外表的特徵外,還有些種族會帶著特殊的氣質或氣味,也可以說是氣場,至少那隻鶴的氣場……外表特徵很明顯,氣場絕對是鶴族的異類。

但,我完全看不出你的特徵。

『光忠?』

『……俱利,如果我說我是人類呢?』

人類?

『你不是人類。而且人類早就滅亡了。』

龍族的歷史有提過,名為人類的種族早在幾百年前的大戰中,全數滅亡了。

『哈哈,也是呢。』

別打馬虎眼帶過。我用力抓了你的頭髮,讓你知道我是很認真的。

『痛痛痛、俱利別抓阿。』

逃不過我的攻擊,你只好蹲下將我放下。接著轉正面看著我。

『俱利覺得我是什麼呢?』

燦金的眼瞳在陽光稍顯不足的森林裡,像顆被放在陽光下的上等寶石,將我的視線完全奪去。

『鳳凰。』

毫不猶豫,且充滿自信。

聽到我充滿自信的回答,你又笑了,但,卻是皺著眉的笑。

你說,沒有鳳凰是黑色的。

事實證明我也的確錯了。

在悠長的世界歷史之中,曾經有一個種族,為了讓種族能平安延續,將一族唯一的繼承人獻給了世界之神,只因他有雙不詳的瞳。

後來,不詳之子被獻祭,封印被穩定,一族迎接了數百年的平安。

數百年後的現在,因為封印的鬆動,一族又開始尋找不詳之子。

於是,被找到的,就是我。

『金色的眼瞳,是不祥的象徵。』

那晚,窗外下著大雪,你心不在焉地說。

『雖然大多數種族對於金瞳沒什麼偏見,但很可惜,這種族就是有。』

所以你被推出來,當作封印的祭品,在剛學會行走之初,就被丟進禁忌之地裡。

這樣一過,就是好幾百年。

『大家都以為,只要獻祭,世界之神就會幫助我們,將那可怕的封印,重新固定。』

你抓起一旁的毛毯,圍在自己身上的同時,也將我抓過去,一起圈在懷裡。

『殊不知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封印,那只是他們為了將詛咒延續下去的手段。』

說完你便將胸前的衣領拉開,刻意側身讓我看清楚,在你右側腹上那奇怪的花紋。

那像是一條龍,又像是一朵花。

『這詛咒,只要是同種族都可以接受,金瞳只是一個藉口。』

只為了讓詛咒越來越強大,所以那群老人想到了這一招。

犧牲自己的族人。

但這對我而言,不是重點。

『詛咒對你會怎樣?』

你眨眨眼,而後噗滋笑了一聲,看的出來你很開心,發自內心的開心。

『放心,不會怎樣的。』

寂靜的夜晚,我耳邊是你溫柔的保證。

那之後,我們依舊四處落腳,像是為了在某時刻來臨之前,走遍這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為了不後悔,是的,為了不後悔。

詛咒的確是不會對寄宿人造成什麼瞬間性大範圍的傷害,而是長期,慢性的,完全傷害。

當宿主的核被吸食殆盡後,宿主便會完全消失在這世界上,連個鱗片都沒有,但同時詛咒也將因瞬間的力量釋放而自我毀滅。

所以,在核快消失之前,宿主必須找到下一個目標,將詛咒過度才行。

這就是我被族人追捕的真正原因。

恍恍惚惚醒過來,窗外一片雪白,越晚雪似乎下的更大了。

你交給我的護身符,連同你遺留在屋中的眼罩,被我一起緊緊握在手中。

結果,我還是不知道你眼罩下的瞳的模樣。

油燈熄滅,世界終於陷入雪白一片。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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