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迴戰|伏虎〈成為我的東西吧〉
本誌 138 話雷，動畫黨請自行迴避。
「虎杖，成為我的東（悠）西（仁）吧——」
＊ ＊
這是什麼狀況？
沒有咒力，不對，應該說咒力被「禁錮」了，被黑色的絲一圈又一圈包覆著深鎖在身體裡最深處，無法調用也無法使用。
宿儺沒有反應。
「小鬼。」
……嘖，原來你還在嗎？
「你也太小看我了，嘖，小鬼。」宿儺的聲音聽起來很不耐煩，但又有種期待的感覺。你在期待什麼啊。
「嘻嘻，天真的小鬼，連被吞了都不知道。」
吞了？吞什麼？被什麼吞了？
我？
「嘻嘻嘻，真是令人愉悅的發展。」
＊ ＊
九月初。
「糖果？」
虎杖悠仁伸手接過伏黑惠遞來的東西。「巧克力？」聞了聞手中四方形的黑色糖果，有點甜，很像巧克力，又有一點咖啡的味道。「咖啡巧克力？」
「恩。」
「給我？」
「恩，任務前補充熱量。」伏黑惠停頓了一下，視線從同班同學的臉向下移動到剛剛交出去的巧克力，睫毛輕顫了幾下後視線又一路往上挪，直到對回同班同學的視線。「我剛剛先吃了，那顆是給你的。」看著有點疑惑的同班同學，伏黑惠追加補充。「最近任務有點多，任務前也不適合吃東西，所以想說吃個巧克力或糖果。」
「阿最近任務的確有點多。」虎杖悠仁回想最近的任務，幾乎是每天都有任務，而且都是上午一個下午一個。「好喔！謝啦！」虎杖悠仁一個陽光般的微笑後低頭拆開手中巧克力很簡單的外包裝，然後將不大顆的糖果一口塞進嘴裡。
從那之後只要兩人出任務前，伏黑惠一定會給一顆巧克力或者是糖果。
有時候聞起來就是咖啡的味道，有時候是純巧克力，有時候聞不出什麼味道，但共通點都是微甜很好吃，以及，都是黑色四方形。一般時候外面都是用簡單的透明包裝包著，偶爾會是藍色半透明的包裝，更偶爾會是金色半透明的包裝。
虎杖悠仁沒多想什麼，每次拿到糖果都是直接吃下。最近的任務數量很多是真的很多，雖然都不難。但大多的任務都要跑上跑下，體力的消耗加上咒力的消耗，虎杖悠仁完全能理解為何班導會那麼喜歡吃甜食，每出一次任務就都是大量的熱量跟精神消耗阿。
「虎杖。」
「喔，今天也有嗎？謝啦。」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連任務結束時伏黑惠都會拿出一顆糖果，通常都是跟任務前一樣的口味，偶爾會是不同的口味，但不同的是任務結束後的都會是比較甜的巧克力口味，大多是純巧克力，偶爾會是薄荷巧克力，更稀有會是混和了牛奶巧克力和黑巧克力的版本。在任務後拿到的這個巧克力可以說是除了烤肉外虎杖悠仁最喜歡的食物，不知不覺間在任務結束後虎杖悠仁都會期待同班同學叫自己的名字然後拿出一顆巧克力給自己。
「恩～今天的巧克力也好好吃～」
「是嗎。」
虎杖悠仁嗯嗯嗯狂點頭，沒想到今天的居然是中間包著融化巧克力的超稀有版本，啊～剛剛任務的疲勞感覺都消失了～
「回門口找窗報告，然後去吃飯吧。」
「肉！烤肉！！」
「你真的很喜歡吃肉……」
「伏黑不喜歡吃肉嗎？」
「不。」伏黑惠低頭在手機上找附近的烤肉店。「算喜歡。」
「那就好了吧！還是說伏黑今天想吃別的？像是拉麵或壽司之類的？還是說牛排？大塊的牛排？」
「……壽司。」
「那就吃壽司吧！」
可以嗎？伏黑惠抬頭看向虎杖悠仁，雖然話沒說出口但眼神透露出的訊息就是這三個字，虎杖悠仁笑得跟陽光一樣。「走吧！壽司壽司～」
於是當天兩人去吃了任務地點附近的高級壽司，吃完後還順道繞去買伴手禮。通勤回高專後花了點時間分伴手禮，在終於將伴手禮分完以及報告寫完交出去，兩人終於站在自己房門前準備開門的前一刻伏黑惠突然叫住自己。「我這裡還有黑巧克力……也是自己做的，比較純，有點苦。」伏黑惠說。「等等肚子有點餓或想吃的話可以來找我拿。」
「伏黑～」虎杖悠仁一聽眼神馬上閃亮亮看著伏黑惠，被這個眼神一看伏黑惠很明顯頓了一下然後快速說了一聲晚安後就迅速進門關門，虎杖悠仁很想跑過去刮同班同學的房門一邊說別害羞嘛～，但想想還是回房洗洗睡好了，畢竟明天早上還有任務，而現在已經晚上九點多快十點了。
啊，最近任務真的好多，這就是老師說的缺人所以都無法休息的感覺嗎！
「是說好久沒看到老師了，老師好像一直在出差啊。」
＊ ＊
十月初，高專門口。
吃完同班同學遞來的巧克力後，虎杖悠仁坐上由窗駕駛的轎車後座，歪頭看著窗外的景色一邊聽駕駛座上的窗對今天任務的說明。窗外天氣不錯，晴朗的天空只有少數幾片薄雲，虎杖悠仁看著路旁透過樹葉縫隙打在人行道上的陽光與人行道上碰跳的麻雀，有種自己也逐漸放鬆的感覺。
今天是單獨任務。
虎杖悠仁站在任務地點的建築物門口，四周高聳且茂密的大樹將遮住了陽光，只有從樹葉縫隙打下的細碎日光，像是破碎的玻璃落在高專黑色的制服上。虎杖悠仁開始做簡單的伸展操，耳邊傳來的是窗關於這棟建築物的補充說明，以及樹上傳來的鳥鳴，還有自己的呼吸聲以及覺得變很大聲的風聲。阿，突然覺得一個人出任務好不習慣啊。
虎杖悠仁回想最近的任務，最近都是雙人任務居多，而且都是跟伏黑一起出任務，今天突然出現個單人任務真不習慣，旁邊少了一個聲音，不習慣。虎杖悠仁抬頭看著充滿怨念的建築物，深呼吸，吐氣，嘴裡呼出的氣還留有剛剛吃下的巧克力的味道，是昨晚伏黑拿給自己的。
明天都是單獨任務，沒辦法給你巧克力，所以現在給你。
虎杖悠仁接過小提袋，低頭一看發現裡面是兩顆黑色四方型的巧克力，其中一顆還是帶有白色花紋的，是混了牛奶巧克力的版本！虎杖悠仁接過巧克力後直接向前一個張手抱住同班同學，伏黑我最喜歡你了！！然後用自己的頭用力蹭同班同學的頭。
記得伏黑很努力要掙脫但掙脫失敗，還說你是玉犬嗎！放開我！！然後玉犬好像坐在門口歪頭，真的好可愛。
啊，下次休假來煮伏黑喜歡吃的東西好了。
虎杖悠仁做完伸展操作後一個動作，雙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好了！」今天的狀況也很好！
在逐漸轉黑的天空下，虎杖悠仁踏進了今天的任務點。
因為任務分級是準一級，加上是單獨任務，虎杖悠仁原本打算小心為上慢慢來就好。再加上這棟建築物有八樓，本來以為得一層一層搜尋才能找到今天的任務目標，但沒想到一踏進門就遭到任務目標的攻擊。虎杖悠仁一個測跳加側翻成功躲過這個突如其來的攻擊，接著在任務目標再次衝向自己時直接兩拳打散任務目標。
任務結束。
站在一樓大廳中央，虎杖悠仁看著咒靈消失的地點歪頭想今天的午餐，看起來任務目標就是剛剛打散的咒靈，打散後這棟樓的怨念看來也一併消失了，不過好像太快了。「還沒餓啊，根本沒有怎麼活動到——對了，巧克力！」虎杖悠仁在褲子口袋裡摸來摸去摸出昨晚同班同學交給自己的另外一顆巧克力。「好像是咖啡的？」純黑色的大多都是咖啡，但之前也有拿過純黑巧克力，所以虎杖悠仁在拿到純黑的糖果後都會先聞一下猜猜看是什麼口味。
「嗯～好吃。」
每次任務結束的巧克力都快變成例行事件了，虎杖悠仁瞇著眼含著巧克力，微苦，是咖啡加黑巧克力。沒想到居然不是比較甜的，還是我吃錯了？！虎杖悠仁一邊發出無意義嗯嗯嗯的聲音一邊覺得應該是吃錯了，這一顆應該是任務前要吃的，一邊想等等報告寫完要吃什麼午餐。
「總之先回高專吧。」
回到高專後剛好遇到同樣上午任務結束的伏黑惠，兩人就這麼又一起吃午餐，然後虎杖悠仁又拿到伏黑惠手製的咖啡巧克力，兩顆。
＊ ＊
十一月八日。
半睡半醒的虎杖悠仁直覺往褲子口袋裡摸幾下，半張的眼皮輕顫。有點冷。外頭的風聲有點大聲，窗戶似乎沒有關緊，冷風從窗戶縫隙鑽進沒有暖氣的屋子，讓室內溫度又降了幾度。虎杖悠仁低頭靠著牆微晃頭，意識在朦朧與清晰間交替，過了幾秒鐘意識才比較清醒，張開的雙眼先是沒有聚焦望著慘灰色的水泥地面，腦袋像是裝了一整瓶的糨糊無法順利思考，虎杖悠仁腦袋半放空低頭停頓了好幾秒後才抬頭對著前方破爛的鐵製工具櫃和工具櫃旁傾倒的矮櫃。是任務地點嗎？我睡著了？
不對。
虎杖悠仁猛然睜大雙眼。不對。
臉上隱隱作痛的傷痕和身上數個部位傳來的痛感都告訴自己這裏不是任務地點，自己也並不是在出任務。自己在——
「……」
褲子口袋裡是空的，理所當然是空的。
虎杖悠仁低頭看著沒有任何東西的手掌心，那雙手上有戰鬥留下的傷痕與移動中沾到的灰塵，虎杖悠仁用褲子擦掉手掌上的灰塵，用雙手擠壓自己的臉頰後又拍拍自己的臉頰。記得兩人找到這棟建築物後脹相出去找食物，然後自己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
太危險了。虎杖悠仁看著前方的矮櫃。在沒有人把風的狀態下睡著真的太危險了。
今天是逃亡的第八天，虎杖悠仁和脹相一邊逃亡一邊清除路上遇到的咒靈已經是第八天了。除了前幾天在還沒撤出澀谷區時還有遇到其他咒術師外，這周到目前為止都還沒遇到咒術師……不，不只沒遇到咒術師，是連一個活人都沒有遇到。
整個東京宛如空城。
大概是因為咒靈橫行，以及為了之後的捕捉吧，虎杖悠仁想。對一般人來說咒靈實在太危險了，再來整區清空的話連帳都不用下就能直接使用咒力進行戰鬥，沒有一般民眾存在對咒術師的行動來說是更加有利，而對自己的逃亡則是偏向不利。畢竟沒有一般人的話就無法混在人群內移動了。
不知道能去哪，虎杖悠仁歪頭看著同樣破爛的窗戶。總之先離開東京嗎……？但是離開後又能去哪呢？虎杖悠仁保持一樣的姿勢，在脹相回來後簡單吃了點食物，接著在月色的掩護下兩人再次進行移動。
＊ ＊
十一月二十二。
第二十二天。
虎杖悠仁低頭看向民宅桌上矇上一層灰的報紙，再抬頭看著牆上同樣矇上一層灰的日曆，日曆上還停留在十一月二日，就是這一天中央政府下令東京全數清空，從屋子內物品的凌亂可知這家人走得有多匆忙。虎杖悠仁將日曆一張一張撕下，直到日曆上的數字跟手機上的日期相同。二十二，十一月二十二。
「對了伏黑的生日記得是十二月二十二——」
虎杖悠仁看著日曆中央大大數字，二十二，如果沒有這件事的話，現在應該跟高專的大家開始祕密準備他的生日吧。要準備蛋糕、派對跟禮物，還有一定要一個很大的驚喜，還有要跟老師說出差能不能改個時間，希望大家都能一起幫伏黑慶祝生日。
如果沒有這件事的話……哈哈……已經是不可能實現的願望了。
「不知道大家還好嗎……」
伏黑、釘崎、胖達學長、狗卷學長、真希學姊、東堂和京都校的其他人。
說好不哭的。
「大家要活著啊。」
現在的自己沒有哭的資格，也是最沒有資格哭的人。虎杖悠仁伸手抹掉眼角的淚後轉身準備離開，離開前看了日曆一眼。
還有一個月但，伏黑，生日快樂。
＊ ＊
十二月十日。
最近有種被監視的感覺。
距離上次遇到咒術師已經是快要三周前的事情了，這三周完全沒有咒術師出現的跡象，取得代之的是一道視線，一道偶爾才會出現，只要多繞點遠路就會消失的視線。這異常現象雖然讓兩人的警戒心比三周前遇到咒術師時還要高，但也因為沒有人阻擋所以兩人十分順利往東京邊界移動……很想這麼說但一周前開始無論怎樣都甩不掉的視線讓兩人決定先停止繼續往邊界移動的計畫，改由先計劃性亂繞。
一開始還想過是不是冥冥的烏鴉，但附近的烏鴉都沒有咒力的感覺，往視線方向調查也沒有咒力的痕跡，然而視線就是沒有斷過。
誰？是誰？
為什麼只有監視？為什麼甩不掉？
只監視但不上前攻擊這一點讓兩人摸不著頭緒，詭異，太詭異了，更別提根本甩不掉，無所不在的視線。
「照計畫前進吧。」
虎杖悠仁低頭看著燃燒著橘紅色火焰的火堆。「反正視線沒斷過，那就讓他看吧。」
旁邊的脹相抬頭看向虎杖悠仁，虎杖悠仁也抬頭看向脹相。「受到攻擊再跑就行。」
咒術師不是敵人，所以可以的話不想攻擊咒術師。遇到咒術師的攻擊時虎杖悠仁的策略是直接跑，而遭遇前若知道會遭遇則是能迴避就迴避。
可以的話，真的不想攻擊咒術師。
「好。」脹相看著虎杖悠仁，橘紅色的光照在略顯白的脹相堅定的臉上。「不用擔心，哥哥會保護你。」
「……嗯。」
第四十天，虎杖悠仁在漆黑無暖氣的廢墟裡入眠。
＊ ＊
十二月二十二日。
脹相死了。
不對，咒靈有死亡的概念嗎？虎杖悠仁眼睜睜看著脹相為了保護自己被今天的追兵消滅，最後那句快跑的尾音彷彿還停留在自己耳邊，虎杖悠仁下一秒想都沒想就轉身跳上窗戶直接從三樓向下跳，跳上積滿水的遮雨棚後一個蹬腳高跳後著陸在濕漉漉的水泥地上，為了減緩衝擊所以向前翻滾了好幾圈後起身開始奔跑。咒力的感應結果告訴自己今天的追兵追上來了，兩人，其中一個剛剛殺了脹相，另一個大概在門口埋伏吧。為了甩掉後方追來的兩個咒術師，虎杖悠仁用全力在雨中奔跑，接著一個急煞車右轉拐進另一條小巷子內，繼續用全力奔跑。
這場大雨下得很即時，黑壓壓的天氣和傾盆的大雨完美地遮住了視線，接著只要自己抹除自己咒力的痕跡，基本上追來的咒術師應該就找不到自己了。
對，自己，只剩下自己了。
臉上的水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不知道，虎杖悠仁也不想知道。又一個急煞車再一個拐彎，虎杖悠仁閃進一棟民宅後迅速關上民宅正門並跑上二樓。已經感覺不到咒術師的氣息，看來是甩掉了。
聽聲音看來外頭的雨下得更大了，比起剛剛奔跑時，現在聽起來雨更像是用倒的。空間中傳入耳朵內的聲音除了雨聲外也只有雨聲。虎杖悠仁抹下臉上的水，開始翻二樓房間內的衣櫃。全身的衣服吸滿了雨水及汗水，又重又黏，虎杖悠仁從另外一個衣櫃翻出數件服裝，開始更換身上所有吸滿水的物件。
一周前還能使用的手機現在已經是毀壞狀態，三天前被攻擊時手機飛了出去，正面敲上牆壁後整台手機就壞了，開機失敗。從那天開始虎杖悠仁只能改在心裡默數今天的日期，然後在晚上進入民宅時從民宅內的時鐘或報時系統確認今天的日期跟自己的默數有沒有出入。
虎杖悠仁看著這間房間內的電子時鐘，仍在運作的電子時鐘上顯示的日期是十二月二十二，一個月了，距離上個二十二日已經一個月了。
「伏黑，生日快樂。」
虎杖悠仁很努力要裝出以前那個很有活力的狀態，真的很不希望在這個日子裡用一點精神都沒有的聲音說生日快樂，即使當事人根本聽不到，但……虎杖悠仁眉角逐漸下垂，眼角又開始滲水，啊啊，就說不哭的。
「準備一下繼續——」
！！
樓梯有人！
虎杖悠仁瞬間進入戰鬥狀態並向後跳向窗邊，這裡是二樓，從二樓跳下去對虎杖悠仁而言跟平地原地跳躍差不多，所以虎杖悠仁一邊看著全開的房門，一邊預備從背後的窗戶往下跳，直到他看到樓梯口出現的人——
「伏……黑？」
映入眼簾的是穿著亞麻灰顏色和服的同班同學—伏黑惠。只見伏黑惠緩步走進房間，走向虎杖悠仁，最後停在距離虎杖悠仁三步遠的面前。
「伏黑？」
「……」
「伏黑？是伏黑吧？太好了你還活著……」
「虎杖。」
眼前的同班同學還是那個冷冷酷酷但又一副很想睡的樣子，但似乎又有哪裡不一樣了。虎杖悠仁說不出哪裡不一樣，但就是，哪裡好像不一樣了。
「伏黑？」
「……禪院。」伏黑惠，不，應該說禪院惠看著虎杖悠仁。「現在是禪院，禪院惠。」
禪院。
「那個御三家的……？」
「對。」
為什麼？
發生什麼事了？
「為什麼？」虎杖悠仁不敢相信伏黑會自願到禪院家，就算老師現在被封印也不會。「他們做了什麼嗎？！」
「虎杖！」
突然的大嗓音打斷了虎杖悠仁的情緒與思考，虎杖悠仁看著眼前的同班同學，眼前的人也直直地看著自己。「雖然還沒很完全但夠了。」禪院惠腳下的影子在扭動，虎杖悠仁這時才發現整間房間的地板都是黑色的—影子，整間房間的地板都是影子，明明窗外還有微弱的光照射進來，但整間房間的地板卻完全都是黑色的影子。
「……伏黑？」
影子逐漸攀爬上四周的牆和窗戶，窗外微弱的光被影子覆蓋，室內趨於黑暗。虎杖悠仁想轉身拉開還沒被完全蓋住的窗戶往下跳，卻發現自己動不了—影子也纏上了自己的腳。但只有腳的話虎杖悠仁還是能掙脫的，但就是，動不了。
「嘻嘻嘻，真是有趣的發展啊。」
「宿儺？」
「……」
「很好很好，伏黑惠，沒想到這小鬼會遲鈍到這種程度，真是有趣，嘻嘻嘻。」
「……因為一般並不會這麼做。」
「什麼？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小鬼，你要被調伏了。」
什麼？
「正確來說是『我們』，誰叫你是我的容器。」宿儺嘆了一口氣。「只是沒想到你真的那麼遲鈍。」宿儺說完又嘆了一口氣。「不過對象是伏黑惠，嘻嘻，感覺還不錯。」
「……什麼？」
「小鬼，我現在心情很好就給你個提示吧，那些巧克力。」
巧克力？
那些巧克力？
「虎杖。」
虎杖悠仁疑惑地看著眼前的同班同學。「伏黑，宿儺那是什麼意思？巧克力是指之前出任務時的那些巧克力？」
「……抱歉。」禪院惠皺眉閉了下眼後再次睜眼看向虎杖悠仁，錯覺嗎？虎杖悠仁覺得眼前的人那雙眼裡像是燃燒著黑色的火焰，就像是這間房內的影子，而自己就站在黑色火焰的正中央，動彈不得。
「虎杖，成為我的東（悠）西（仁）吧——」
意識直落黑暗。
＊ ＊
今天是幾月幾號？
虎杖悠仁想用渾沌的意識進行思考，但腦袋根本無法運作，想睡，頭暈，這裡是哪裡，發生了什麼事？
對了，遇到伏黑了，他說現在應該是禪院惠而不是伏黑惠了。然後，然後……？
這是什麼狀況？
虎杖悠仁猛地張大雙眼，黑色，眼前所見整片都是黑色，應該說這整個空間只有黑色，而自己則是這一片黑色裡的唯一一個白色的存在。虎杖悠仁低頭看著自己的裝扮，嗚哇，這不是宿儺那傢伙的衣服嗎？怎麼變成自己在穿？
而且，虎杖悠仁感覺了下體內的咒力，沒有咒力，不對，應該說咒力被「禁錮」了，被黑色的絲一圈又一圈包覆著深鎖在身體裡最深處，無法調用也無法使用。
「宿儺？」沒有反應。「喂，宿儺。」還是沒有反應。虎杖悠仁又叫了幾次體內詛咒之王的名字，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被消滅了？」
「小鬼。」
……嘖。「原來你還在嗎？」
「你也太小看我了，嘖，小鬼。」宿儺的聲音聽起來很不耐煩，但又有種期待的感覺。你在期待什麼啊。
「嘻嘻，天真的小鬼，連被吞了都不知道。」臉頰上出現的嘴笑得非常愉悅，虎杖悠仁一個巴掌打上自己臉頰。「什麼吞？我們被什麼吞了？」
「嘻嘻嘻，真是令人愉悅的發展。」嘴巴出現在另外一邊的臉頰，虎杖悠仁挑眉。「喂，所以說我們被什麼吞了。」臉頰上勾著角度相當大的嘴直接安靜，頓了幾秒才吐出一句話。「小鬼，看你可憐我直接說吧，反正我們也算生命共同體了。」
「誰跟你生命共同體。」
「閉嘴聽我說。」宿儺嘆了一口氣。「伏黑惠給你吃的甜食都混了他的咒力跟影子，全部的甜食都有，所以你的身體逐漸混和了他的咒力跟影子。」
混和了伏黑的咒力跟影子？「所以？」
「所以你變成了跟他的式神有點接近的存在，只要他進行調伏的話就有機會讓你變成他的式神。當然前提是我允許。」
「……」
「嘻嘻嘻真是有趣，沒想到他有這個想法，嘻嘻嘻哈哈哈哈哈。」
「所以我現在是伏黑的式神……？」
「嘻嘻嘻，你自己問他吧。」
「伏黑……？」
沒有回應。
虎杖悠仁看著一片黑的空間，不知為何又想睡了，與充滿疑問飽滿精神的大腦相反的是開始闔上的眼皮，不，先別睡阿我，我還有問題要——
意識再次落入黑暗。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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